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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绝望是乌头草高唱的歌(二)

1、绝望是乌头草高唱的歌(二)

3、

“疼,疼……”

承步发出了不成器的呻吟声,正在被处理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真是的,尽给我添麻烦。”

“你不想想是谁干的好事!”

注视着自己的伤口,承步有种说不出的作死的节奏,于是又发出了郁闷地叹息。

“你就不能不要老叹气嘛,书上说叹气是人老的表现。”

“啰嗦!和你有半毛钱关……呜啊啊!”

右手又传来被摧残的痛感,这个肉食系暴力女对身为伤员的自己毫不留情,依旧使出了她那宛如老虎钳一般的掐技,使得承步又不自主地发出呻吟。

(我上辈子和你有仇啊,你是聊斋里的女鬼吗?拜托别一天到晚缠着我啊!)

身心都发出呻吟,可是自己对这家伙根本没法抵抗,面对这样强有力的大地主阶级,自己这样的农民阶级也只能任其压迫了。

“可是,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月光依旧洒满了世界,没有任何消失的迹象。听着青梅竹马的疑问,承步进入了深思。

(月亮本身是不会发光的,是借助太阳而反光的,可是由于地球公转和自转的原因,根本不可能有地方会见不到太阳,如果太阳被毁灭了,月亮就无法发光了吧,不对,太阳毁灭了,支撑人类生存的一环不就没有了吗?这不可能,那至少可以排除这一说吧……)

“听新闻联播上说,所有国家的时间都统一了,莫名其妙的。”

“统一?什么意思?”

一句偶然的话引起了承步的注意,他觉得这里似乎可以找到什么突破口。

“本来不是有的地方是白天,我们这边刚好是夜晚吗?但好像发生了什么,让处于白天的那个半球的人们记忆丧失了,直接将那部分时间删去了似的。”

“你的意思是其他国家的人说他们有意识了之后,就和我们的时间同步了?这也太荒谬了吧,这玄幻小说看多了的节奏啊!”

“就算你这么说……”

想破脑子也想不出什么,本身身为节电主义者的自己回去插手这件事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干脆洗洗睡了,别管算了吧。

“先不说这个了,承步,你要出去解决下伙食的吧,快到正常的中午了。”

“也对,毕竟有那样的老爹吧。”

简单的收拾下东西,两人便出门寻找适合的馆子。

月色依旧皎洁而迷人,宛如蕾丝少女的裙摆,照耀着不算明亮的路灯之路,中秋的月夜被定格了,如水般流淌的月色颇有几分销魂之意。

承步注视着和谐的月色,漆黑的宁静的夜空中,那满月过于抢眼,似乎在向世人强调它的存在,那仿佛是丝绸一般轻柔的月光不知唤醒了多少人的愁思。

路边居然有些不知名的草盛开了,那些草承步在一些书上见过,貌似叫乌头草,由于月光的浸透,那份黑褐色被映衬的色彩可人,群草争艳也别外有风情啊。只是承步搞不懂为什么大城市里会出现这种东西,不过依旧在赏心悦目的角度上一饱眼福吧。

虽说因为害怕而不进行经营的人也不占少数,但也有许多为了生计出来拼命的店开着,两人便随便选了熟悉的一家店坐下了,而此时的迹欣却早就饥渴难耐了。

“老板,我们要鱼香肉丝,水煮鱼,夫妻肺片……”

明明还是偏热的天气,青梅竹马却点了一大通容易上火的东西,而且她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承步亲眼所见她在当地的吃肉大赛上力压56个壮汉夺得冠军……

(摊上这么个青梅竹马算是我到了八辈子霉吧……)

无奈的承步无视点得正欢的迹欣,静静地遥望着夜空,月光依旧是那么迷人而勾魂,注视着这份安宁,他渐渐地看痴了。

霎时,

他的视网膜上,原本洁白无垢月亮上慢慢浮现出了新的文字。

世界上最主要的20多种文字都有翻译,而承步一眼就锁定了最熟悉的母语:

即便一个心地纯洁的人,一个不忘在夜间祈祷的人,也难免在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变身为狼。

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一阵盘子摔碎的声音再次吸引了承步的注意力,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大汉不知为何对服务员发出了咆哮:

“你TMD搞什么,这种东西叫做肉丝?一共加起来才几块肉啊,把你们总经理叫过来,以为老天发神经你们就可以趁机赚一笔是吧?真TMD操蛋!”

接二连三爆着粗口的大汉对着服务生指手画脚,唾沫横飞地进行人生教育,差点把这个无辜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要慰问一遍了。

难得的吃饭气氛全没了,迹欣嘟着嘴正打算表示抗议,可原本只是属于脱裤子放屁没事找事的小矛盾居然莫名其妙地朝着不明觉厉的方向发展着。

“你就是这里的总经理吗?”

双手交叉,高出西装男半个头的大汉压低着声音,沉重地说着,不免让人觉得很是做作,而与他对峙的被称为总经理的男人则是显得处之泰然。

“没错,请问这位客人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这的东西太偷工减料了,老子要告你们,你他妈不就在坑老子的钱吗?”

西装男露出了不出所料的微笑,那笑意很浓,搭配着随意的语气,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呵呵,其实你们根本用不着在意这些细节。”

“细节你妹啊!你以为老子是吃饱着撑着吗?”

(难道不是吗?)

一旁的承步都不由自主地在心中默默吐槽,他很难想象世界上还真有这样没事找事的现充啊,要是换上自己,他就算是看见有人掉了钱包都懒得去捡,原因很简单:弯腰太麻烦了。

经理继续保持着不屑的态度,面带微笑地说出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发言。

“反正你们都走不出这里。”

“啥?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曾今奢望过这个世界吗?”

大汉愣住了,他正纳闷这个家伙突然发神经在说些什么啊。

“你曾对这个世界祈祷过吗?”

“你是不是哪个神经病医院里跑出来的啊!?”

周围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餐饮,这不仅仅是好奇心的驱使,仿佛是一种本不存在的引力吸引着他们的眼球,促使他们情不自禁地这么行动。

经理的嘴角再次扬起别有深意的弧度,他不知含义的诉说任在继续。

“不知道漆黑的你们总是在无尽的夜里祈祷,祈祷着自己的救赎。”

伴随着吟唱,餐馆内的电扇和电灯乃至所有的一切电器全都停止了运转。人们发出恐慌地议论和喧闹声。

“乌头草此刻盛开,那是对你们的宽恕。”

仅仅听到“乌头草”这个词,周围就风沙大作,感应式门不知为何自动敞开,吹起的沙石和空气中的PM2.5令人难以睁开双眼。

“魔月的幻光呼应着祈祷,那是生者的高唱,死者的安眠。”

地面微微发生震动,人群里的尖叫声,碟盘破碎声,沙沙的风声,交杂在一起,进过某人的处理变得能使人感到天旋地转,就连承步也觉得一阵恶心。

“即便一个心地纯洁的人,一个不忘在夜间祈祷的人也难免在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变身为狼。”

这句话语似乎成为了最终的审判,一遍遍地在周围的人耳中回响。

顷刻,两道蓝色的光芒打破了沉重的黑暗,所有的不适感被光芒消散,震动和恶心感全都化为乌有。

当所有人再度睁开双眼的那一刻。

“啊啊啊啊!”

“怪物啊!”

“这什么啊!”

蓝色的瞳孔闪耀着,尖锐的爪和牙浸透出杀戮的气息,突起的双耳,健壮的双足,令人毛骨悚然的尾巴。

——狼人,这个神话中的名词出现在眼前,他们的瞳孔中没有出现希望之光,那道光引到着破灭,全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所有人都被他所震惊而呆住了。

“愿生者永恒,愿死者安息。”

化生为狼人的经理发出简短的话语后,对着窗外的魔性之月发出一阵长鸣,声音中贯彻着震慑力,那仿佛是杀戮的号角,夺去了人们生还的希望。

“快跑啊!”

不知道谁先喊出了一句,紧接着,所有人便被这句话一触即发,人流不断地向出口涌动。

“我们也快跑吧,承步。”

迹欣拉住承步的手打算跟上人流,却反而被有力地回拉住了,她立马回头向承步投去不解的目光。

少年的眼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锋芒,他郑重的将青梅竹马拉回自己身后简单地回答着。

“跑出这扇门就完了。”

果然如承步所料,仅仅一秒,刚踏入门外半步的人们就被蓝色的磷火缠绕住了,被恐慌占据头脑的人们立刻发出惊呼。

“啊啊啊!”

“什么啊这是!”

燃烧的火焰吞噬着人类,他们恐惧着,嘶叫着,互相推挤着,谩骂着,可越是这样抗拒,火焰越是缠身,越是容易蔓延。

火焰本身没有温度,甚至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就是因为人们没有了理智,他们是想要活下去,想要自己先活下去,他们心中的空洞在被恐惧感一点点的布满。

于是,磷火的覆盖就越发完整,吼叫声夹杂在一起,便开始有了质变。

经理说过了:“即便一个心地纯洁的人,一个不忘在夜间祈祷的人,也难免在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变身为狼。”

他并没有看玩笑,也正是如这句话所说一般,任何负面消极的感情占据人类躯体时,那么这个人就失去了作为人一切。

这大概就是魔性之月的真正含义。

完成了以上推理的承步悄悄地牵着迹欣的手,趁着经理没有注意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动脚步,他稍微瞥了一眼青梅竹马,迹欣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微微地点着头,很配合地向2楼移动。

因为建筑设计的原因,经理所处的地方不刻意扭头根本无法观测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只要压住声音就能办到!

承步这么思考着,他完全没有觉得多少害怕,主要是觉得太麻烦,而那样的狗屎性格在这关键时刻竟反而帮助了他。

楼下的收割并没有结束。

“啊啊啊啊!”

负面感情占据了身体的人们纷纷狼人化了,在这美妙的魔性之月的影响下,已经渐渐丧失了身为人类的记忆。

“哈哈哈哈!都诚服于我吧,愚蠢的人类们,哦,不对,该叫你们原人类们!”

为首的经理发出胜利的嚎叫,千年的伤痕将在一夕化为乌有,果然要感谢上帝的恩赐。

“嗷嗷嗷……”

异变慢慢扩散着,所有人都在嚎叫中化为自己内心的傀儡。他们的血液中被烙印下了终身无法背叛的血迹。

“听好了,吾之名为莱卡翁,从即使此刻起,吾将成为你们的主人,你们的身心将始终对我敞开。”

“yes,sir!”

仿佛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齐声回答着长官,丧失作为人的一起,他们的无尽战争开始了,好戏终于要上演了,人类的杀戮终于要开始了,而不知何方注视着他们的上帝,大概正露出霸气外泄的会心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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